人吃吃喝喝的痕迹。
大概是散場了,她進去時只有周聿風和蔣雅薇。
周聿風喝酒上臉,那滿臉的通紅不知道喝了多少,他把蔣雅薇摟在懷裡,下巴搭在她肩膀,蔣雅薇小鳥依人的靠在他懷裡。
她那時衝動,跑過去把兩人分開,還推了蔣雅薇一把。
周聿風酒醒了大半,看見她的第一眼倒是有驚喜,後來看到摔地上的蔣雅薇,臉色就變了。
那時候,蔣雅薇還不敢挑釁她。
怎麼說她都是周聿風突然回歸的白月光,她得先試探周聿風對她這個白月光的態度。
所以那天,她還會小心翼翼地解釋。
「簡橙,你別誤會,周總他喝多了,很難受,就靠在我身上醒醒酒。」
周聿風當時看了蔣雅薇一眼,附和了她的話。
「是,我剛才頭暈,蔣秘書肩膀借我靠了下。」
簡橙不止一次罵自己蠢,其實當時只要冷靜一下,就能看出不對勁了。
可惜啊,她當時對周聿風的信任是滿分的,她太相信他了,他說的什麼話她都相信。
她也相信,周聿風不會背叛她。
畢竟,他們當年那麼喜歡彼此。
她也相信蔣雅薇,高中時候,她幫了蔣雅薇不少,她相信蔣雅薇不會狼心狗肺地覬覦她男人。
結果她被信任蒙了眼,他們暗通曲款時,她還傻乎乎的憧憬着未來,還愚蠢的讓周聿風多多照顧蔣雅薇。
真蠢。
……
「簡小姐?」
沒有會員進不去會所,簡橙給秦濯發了個消息後就在馬路邊等着了,出神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她。
來人戴着眼鏡,斯斯文文,簡橙認識他,周庭宴的助理,潘嶼。
去年周聿風想退婚,她不想放手,但走投無路,就膽大包天的去找了周家的掌權人,周聿風的小叔周庭宴。
她運氣好,當年救過周庭宴,得了個天大的人情,她用救命之恩求了周庭宴。
周庭宴發話,周聿風果然不敢再提退婚的事。
強求來的,果然是長久不了的。
潘嶼的目光在她紅腫的臉頰掃一眼,鏡片後的眸子閃過驚愕,又很快恢復平靜。
「簡小姐,請跟我來。」
夜色瀰漫,黑色賓利低調的停在路邊。
潘嶼拉開了后座車門,微微側身,伸手朝簡橙示意,簡橙彎腰鑽進去,進去才發現車裡還有一人。
周庭宴。
車內開了頂燈,昏黃的光線傾斜在男人身上,像鍍了層金光。
五官帶着朦朧色,卻依舊可辨立體英俊的輪廓,鼻樑高挺,下頜線優越,連喉結都性感。
掌握着江榆市大半經濟脈絡的男人,那張臉無可挑剔,就是身上的商人氣息很重。
只安靜坐在那裡,矜貴清冷的氣場就已經讓人覺出壓迫感。
簡橙剛拘謹地坐好,車門就被人從外面關上,狹窄的空間內,她平時的囂張盡退,恭恭敬敬地開口。
「小叔。」
其實周庭宴今年才三十二,只比她大八歲,按年紀她該喊聲哥,但周庭宴是周聿風的小叔,她一直跟着周聿風叫。
周庭宴交疊的雙腿上放着一個平板,他在看郵件,聽到簡橙喊他,指尖一頓,緩緩轉過頭。
「嗯。」
拋開車內令人坐立難安的壓迫感,簡橙一直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,低沉清冷,渾厚有磁性,像大提琴深暗的音韻,帶着酥酥z麻麻的穿透力。
可惜他話少,惜字如金,很容易冷場。
他「嗯」了一聲就沒了動靜,簡橙只能主動找話題。
「那個,秦濯哥……」
見他眉頭輕蹙,簡橙意識到不對勁,反應極快的改了口。
「秦濯叔呢?」
這不怨她,稱呼秦濯一直比較尷尬。
秦濯跟周庭宴是發小,兩人年紀相同,輩分一致,她跟着周聿風喊周庭宴小叔,按理也該喊秦濯叔。
可秦濯是孟糖的未婚夫,跟着孟糖喊,她就不能喊秦濯叔。
她是給秦濯打電話才見到了周庭宴,這會兒沒見秦濯,隨口問了一句,一時不察喊了哥。
當著周庭宴的面喊秦濯哥,有點不太禮貌了,一個叔,一個哥,不合適。
簡橙及時改口,怕更尷尬,也不再管秦濯去哪了,不等周庭宴開口,就直接道出目的。
「小叔,去年周聿風想取消婚禮,我求了您一次。您幫了我,我知道我這次不該再來麻煩您,但是我沒辦法了。」
簡橙坐姿端正,兩手交握在膝蓋間,落水後她就懶的化妝,素白的小臉泛着蒼白,巴掌印越發明顯。
周庭宴如墨的眸子落在那兩道紅印上,眼底看不出半點情緒。
簡橙眼睫垂着,沒看他,語氣帶着點哀求。
「我想跟周聿風解除婚約,他忌憚您,不敢退。小叔,我也不給您添麻煩,您只要告訴周聿風,您不會再干涉我們就行。」
只要周庭宴不管她了,周聿風會主動退婚的。
他那麼厭惡她,機會給他,他會立刻拋棄她的。
簡橙說完,遲遲等不來回應,心裏開始打鼓,正要抬頭看過去,忽聽周庭宴問:
「臉怎麼回事?周聿風打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