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嶼川出來時並未離開,而是站在窗前,點燃了根香煙。
一個穿着中山服,臉上有一道長長蜈蚣傷疤的男人走了上來:「少爺,這些日子,我們將M國翻了個底朝天,可還是沒有找到米歇爾博士。」
寧建宏和米歇爾是摯友,兩人一起合作研發過芯片。
因研究芯片時屢次失敗,米歇爾放棄了,而寧建宏一直在堅持。
現如今,只有米歇爾救得了陳嶼川。可惜米歇爾下落不明,想必是被寧建宏給藏起來了。
而陳嶼川只要找到米歇爾,那麼他就不必再忌憚寧建宏。
陳嶼川並未生氣,而是吐了口濃濃的煙霧,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時,漂亮的瞳仁倒映着一圈光影:「接着繼續找。阿諾,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,若一個月後你還沒找到米歇爾,那你就別回來了。」
「是。」阿諾低頭應道。
這時隔壁的門打開,保鏢拿着手機出來:「少爺,有人打電話給那女人。」
陳嶼川看了眼來電人,按下了接聽:「她人如今在我手中,不想她死的話就讓寧建宏來見我。」
「狗東西,你把小姐怎麼了!」對話那頭的容奇很生氣,即便沒有開擴音,聲音在安靜的走廊格外突兀。
「再罵一句,我讓她變成狗東西。」
容奇咬牙切齒:「老爺不在A市。」
「這我不管,總而言之,三天後我要是沒見到他,那你就給你家小姐收屍。」
「陳嶼川!小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,老爺不可能會放過你的。還有,你也徹底別想取出你腦袋裡的芯片。」
「讓寧建宏來和我談。」陳嶼川掛斷了電話,隨後又叮囑保鏢:「看住她,別讓容奇鑽了空子將她救出去。」
保鏢離開後,他便領着阿諾離開了。
當晚,剛洗完澡的陳嶼川遭受了慘絕人寰的疼痛。
可能容奇向寧建宏稟告了寧笙落入他手中,所以寧建宏遠程毫不留情的給了他致命一擊。
陳嶼川痛得在地上打滾,氣自己被寧建宏隨意掌控,將房間的擺件砸了個稀巴爛。
聲音擾到了門口守着的阿諾:「少爺,你沒事吧!?」
陳嶼川的腮幫子被咬得凸起,血絲蔓延眼球:「寧建宏,總有一天,我要將你碎屍萬段!」
「少爺,把那女人放了吧!再這樣下去,你會被折磨死的。都怪阿諾無能,沒能找到米歇爾博士,不然少爺也不必受寧建宏的掌控。」
陳嶼川嘴角溢出了血,「阿諾,我警告你,不準背着我放她走!」
話一說完,他痛昏了過去。
次日醒來時,那痛疼並未好轉,反之更加嚴重,蔓延到四肢乃至全身。
陳嶼川很有骨氣,挺了半小時,可最後還是沒有抵過那致命的疼痛,再度痛昏了過去。
接下來,陳嶼川只要醒來沒多久就會被痛昏過去,不知重複了多少次,搞得他精神頹靡、身心疲倦。
阿諾看在眼裡疼在心裏,最後他讓人放了寧笙。
此時的寧笙也沒好到哪裡去,雖然身體上沒有傷痕,可每隔一小時塞米飯到她嘴裏,差點撐死她。
如果阿諾再晚點放她,她恐怕會死在那小黑屋裡了。
「小姐,你沒事吧?」當容奇看到她那憔悴又難受的模樣時,心疼得紅了眼。
此時的寧笙肚子被漲得不想說話,只想好好睡一覺。
昨晚她不僅被強迫吃飯,還不準睡覺,硬生生的熬了一夜。
也不知是她的幻覺還是怎麼,闔上眼皮那一刻,她感覺自己的靈魂要飛出肉體了般。
可是身旁的容奇一直在叫喚,聲音像蚊子一樣不停地在她耳旁嗡嗡響起:「小姐你別嚇我!快睜開眼看看我!千萬不能睡啊!」
寧笙昏了過去……
還好及時送往醫院,洗了胃,保住了命。
再晚點來,胃可能會被撐爆。
兩天後。
寧笙醒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在醫院,當看到容奇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時,她安慰:「容奇,我沒事的,你別擔心。」
「小姐,你差點沒命了!都怪那挨千刀的陳嶼川,他竟然敢如此待你!」這個仇,他定要為小姐報。
寧笙問:「陳嶼川他應該沒什麼事吧?」
容奇能將她從陳嶼川手中成功救出來,必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段。
「事到如今小姐你還擔心那陳嶼川?我沒折磨死他算他命大!」
「你怎麼折磨他?」
容奇在寧笙面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,將寧建宏臨走時,教他如何對付陳嶼川的事說了出來。
「父親把折磨陳嶼川的芯片指令告訴你了?」她有些意外。
「是的啊,這不是怕陳嶼川不聽話嗎。還好老爺留了這一手,不然我還真的想不到法子將小姐從他們手中救下。」
寧笙心中清楚陳嶼川的目標是寧建宏:「陳嶼川抓了我,沒利用這機會逼父親出來?」
她看得出來,陳嶼川不想她死,就只是想折磨她,至於後面為什麼沒出現,一直讓保鏢灌她米飯,想必是出了什麼事。
「逼了,但我打老爺的電話打不通。」
失蹤了?
寧笙思忖半刻,問道:「那你可知他要去哪裡嗎?」
容奇搖頭。
瞞得可真嚴實。
「容奇,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件事?」她小心翼翼的開口。
「小姐你說。」
寧笙:「你能不能把父親告訴你的芯片指令告訴我?」
容奇一副很難為情的表情,最後在寧笙乞求的眼神下,他點頭:「成,這樣也好防止陳嶼川那狗玩意再陷害小姐。」
「謝謝你容奇!」
寧笙知道,這世界裏,只有容奇是真的對她好。
當然了,她也知道是託了原主的福。
在醫院休養了幾日後,寧笙便出院了。
這幾日,她想通了,放陳嶼川瀟洒一個月。
等寧建宏回來後,不用她出手,陳嶼川還是會再次落入寧建宏手中。
到那時她再想辦法幫陳嶼川解困,不讓他成一個「X怪物」,或許陳嶼川會看在她幫襯的面子上,不再對她痛下殺手。
這樣想着的寧笙準備好好玩一個月,不去想那些煩心事。
不想走到醫院門口時,看到了躺在醫用擔架的陳嶼川,病床前還站着阿諾和一群西裝革履的保鏢。
此時的陳嶼川頭包着紗布,昏迷在擔架上,他渾身都是血,臉上青一塊紫一塊,不像是被打的,看上去像撞的。
「這是出什麼事了?」寧笙擔心的走上去問阿諾。
「這就要問問寧小姐你了,為什麼我們都答應放了你,你們還出爾反爾如此對我家少爺!」此時的阿諾因極度生氣,面部猙獰的像殺人犯。
寧笙望向了身後的容奇。
容奇冷哼了一聲:「那是他自己咎由自取!」
陳嶼川被推進了ICU,寧笙也跟着阿諾等人守在手術室外。
容奇三番五次喊寧笙離開,可寧笙不走,容奇沒辦法,只能一起陪着。